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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城附中是传统的理科竞赛强校,每年会选出四个理科实验班的学生从高一开始接受竞赛培训,学生们可以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中自行选择科目参加,经过层层选拔和淘汰,如果能够进入全国前50名的集训队,就能获得保送资格,就算没能走到最后,进入省队也能获得不同程度T大P大的自主招生降分;学校每年通过竞赛获得全国顶尖学府入场券的学生至少有三四十个。

    竞赛选拔与培训对这样一所超级中学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而这周二下午,本届高一的第一堂竞赛课,也自然被老师们格外重视。

    大多数学生此前早就确定意向,老师们也根据自己预估的学生人数选择了容量大小不同的教室。只有陈越不同,他对每个老师的邀请都礼貌回应,却没给出任何肯定的答复。

    李旻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整整齐齐坐满了人,只有最后一排还空着几个座位。陈越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这些学生当中,但李旻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刻钟,还没有开始讲课。台下的学生们早已按耐不住,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不明白老师的留白意欲何在。李旻却一点也不慌,她在等陈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个高高瘦瘦身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出现在门口,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微汗,黏住几根发丝,看出是小跑而来。

    “抱歉,我迟到了。”陈越无视李旻,留下一句话便径直朝最后一排的座位走去。

    经过上回相处,李旻多少了解了点陈越的处事风格,不打算当下和他计较。转过头打开投影。“好了,我们上课。”

    学期快要过去一半时,李旻逐渐意识到,这个学生比自己之前想象中更摸不透。

    上课提问别的学生都争先恐后起来发言,陈越别说开口,她说话时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带看;如果不是每次考试都甩第二名一大截的成绩,李旻几乎都要忘了班上还有这样一个学生。

    但陈越又不是单纯不爱说话,课后无论谁跑去问他问题,哪怕再简单,他都会耐心解答。因此陈越虽然看着待人冷淡,在同学中的人缘却很好。

    这些行为加在一起,在李旻看来就像是陈越在刻意针对自己。

    竞赛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学生们要过的第一座,便是组内竞争。三四十个人经过高一这一年几轮退组后只会剩下10个左右的人冲击最终决定他们命运的比赛,而对退组名单有第一决定权的,就是他们的竞赛教练。

    一届又一届新入学的孩子们好像天然有讨好左右他们命运的人的本领,他们面对老师显得积极主动又热情,尤其那些成绩中不溜,不至于垫底但又随时可能被清退的孩子,恨不得每个提问都给予回应,希望能为自己留下一些好印象。

    教了这么多年书,从未遇到过陈越这样的学生,能好声好气教同学做题,却不愿意搭理自己,说一句不知好歹怕是也不为过。

    就这样,李旻每每看到陈越在上课时低着头就倍感恼火,她很想把他叫起来,问问他每天不听课不互动都在学些什么,还是说他和那些人神化出来的天才形象一样,不用努力凭借天赋就能轻松掌握一切。

    但陈越是她的学生,还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学生,她没法直接揪住领子质问他,即便有时候她真想这样。

    不过明着不行,暗戳戳整他一下总归是可以的。恰好这一日课间同学们都在走廊闲聊,陈越一个人懒洋洋倚在后墙上,拿着iPad看老友记。李旻心中有了想法,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又指了指耳朵,示意要他摘下耳机听她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