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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必知道。”

    姜玉清原先的衣衫破烂不堪,想是周崖早丢到不知所踪的地方去了。

    床边放着一套粗布衣衫,瓷灰的颜色,摸着甚至有些扎手。

    姜玉清知道她没有资格嫌弃,可还是忍不住想,她的丫鬟穿的衣服都要比这好上许多。

    腿几乎动弹不得,她艰难地穿上衣衫,最后累得满头大汗。

    平日里最容易做的事此刻耗费了她大半心力。

    靠在床头歇息,不多时周崖又来了。

    姜玉清累得不想说话,“为我打一盆清水来,我要梳洗。”

    他沉默地打了水,看着她梳头、净面。

    姜玉清的手中惟有一支蝴蝶碧玺的钗子,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青丝散落,粗布麻衣,没有半分京中小姐的神采。她蹙眉,镜中的女子亦跟着蹙眉。

    她忽然讨厌透了这幅样子。

    重重地将钗子丢在地上,碧玺蝴蝶随即一分为二,碎裂两半。

    珠翠阁的碧玺蝴蝶钗,全京城不过十支,当初她是从阿姐手中千央万求要过来的。如今弃之如敝屐。

    周崖会不会认为她失心疯?她才不在乎。

    扶着墙,姜玉清慢慢地向外走,难不成她离了周崖就走不出这扇门了吗。

    她不相信。

    周崖凝望着地上碎裂的钗子,他俯下身子,拾起来。碎裂的蝴蝶翅膀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藕色的碧玺耀眼晶莹。

    三日前谢玄收到周崖的密信,信中说他在云霞山遇到棘手的事,要他带几个人前来处理。

    他只在信中说事情棘手,具体遇见了什么不曾写清楚。周崖极少在信中含糊其辞。

    谢玄一头雾水,看到后面,发现他不仅要带着人,还要带上……竹轿,马车。

    周崖出了京城少有坐马车的时候,他偏爱纵马驰骋。那么这轿子马车是为何人准备的。

    谢玄揣着满腹疑问上山,直到看到姜玉清。

    他恍然大悟。

    都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我欺。

    纵然是公子这般冷面无心之人也会栽在女人身上。

    面对谢玄时而讶异时而恍然大悟的神情,姜玉清显得冷淡得多。

    他一眼注意到姜玉清腿上有伤,想上前搀扶,又顾及身份,只能道:“马车在山下,待会儿您坐上竹轿,由他们抬着下山。”

    幸而这时周崖出来了,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姜玉清,朝着不远处恭敬的几人走去。

    竹轿中铺着软垫、被褥,姜玉清坐在上面,那感觉比硬邦邦的床榻还要舒适几分。

    两人皆是脸色微冷,谢玄收起笑意,心说不对,这两人瞧着不像是有情。

    周崖回身将屋子落上锁,对谢玄道:“启程吧。”